“第八功能”(Function 8),是一家社会企业(Social Enterprise)的名号。
一、先做“面”的介绍
根据“新加坡社会企业中心”(Singapore Centre for Social Enterprise, raiSE)给出的定义,社会企业是社会目标明确的商业实体,经营理念清晰,把经营所得用以实现其社会目标。
话说得简单明白,但社会企业仍有各种不同类别。
譬如,新型的私营化小贩中心,配合官方政策,交由社会企业如肥雄集团(Fei Siong Group)、职总富食客(NTUC Foodfare)、音质集团(Timbre Group)、小贩管理(Hawker Management)、海瑟商业集团(OTHM)管理。
这些社会企业管理的小贩中心,曾因为出台各项举措,对小贩施加不尽合理的限制,引来美食家司徒国辉(KF Seetoh)、学者刘浩典(Donald Low)等的批评,甚至大力挞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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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功能”和上述社会企业不是一类。
它基本上是具有商业分支的公民组织(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 NGO),藉由某种商业运作(如销售商品或服务)筹措资金,以支撑起公民组织落实其社会机能的经费。
“第八功能”在其脸书专页,作以下自我介绍:
取名“第八功能”,寄托着我们的自我期许。电脑有“第八功能键”(F8 key),能将出问题的电脑重新设置为“安全”与基本模式,从而执行“问题查找”(troubleshooting)。我们期待也能如此,从凝聚社会出发,循构成社会坚强、公平、有意义的基础进行反思,并探索民主进程在达成上述目标中可扮演的角色。
通过举办研讨会、座谈、工作坊、交流与思考,我们希望重启批判性思维,给因为着重追逐经济发展的权益而变得陈腐的社会,重新注入活力,找回生而为人不能或缺的根本:人的尊严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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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功能”在举办研讨会、座谈、工作坊(如上述)之余,出版书刊其实也是其工作之一,而且是重点的工作。以下出版物清单,可资印证:
2012年,以英文出版陈华彪(Tan Wah Piow)的《烟幕与镜子——“马克思主义阴谋”追踪》(Smokescreens & mirrors: tracing the "Marxist Conspiracy");
2012年与2013年,以英文与华文先后出版文集《狮爪逃生:新加坡政治流亡者思辨集》(Escape from the lion's paw: reflections of Singapore's political exiles);
2015年,以华文出版张素兰(Teo Soh Lung)回忆坐政治牢过往的散文《在蓝色栅门的后面》(Beyond the blue gate: recollections of a political prisoner),这是她2010年英文书的华文译本;
2016年,以英文与华文同时出版傅树介(Poh Soo Kai)的政治生涯回忆录《生活在欺瞒的年代》(Living in a Time of Deception);
2017年,以英文出版文集《三十年后回顾:1987年的新加坡马克思主义阴谋》(1987 : Singapore's Marxist conspiracy 30 years on),尽管书名未予明示,这其实是“光谱行动”三十周年的纪念文集(文集执笔者,是“光谱行动”的一众受难者及其亲友);
2018年,出版张素兰的英文诗画集《大的小的,都是生命:来自蓝色栅门后面的诗与画》(Creatures big and small : poems and drawings from behind the blue gate),其中部分诗作附有华文翻译。
二、从“面”集中到一“点”
“第八功能”的出版物,从上列清单看,2012、2013年出版了两本书后,2014年轮空。从2015年开始至2018年,又陆续出版了四本书(每年一本)。接着,2019、2020、2021年三个年头,再次出现空档。这连续三年的空档,也许可联系到“苛疫”(COVID-19)暴发,侧面回推疫情降临本地后,对社会各层面运作所造成的影响。
不过,来到2022年,随着“阻断措施”逐步放宽,“休止符”间歇时间届满,“第八功能”终于又出版了一本新书,把貌似停滞的时间召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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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是个英文文集。
《荒谬:未曾披露的新加坡故事》(Ridiculous: Untold Tales of Singapore)。
文集分成“部分一”和“部分二”两大部分。
该书编者在“前言”(Introduction)中,如此介绍“部分一”:
“部分一”收11篇散文。作者们论述法律在本地落实的情况。其中,九位作者书写的是他们亲身的经历,而身为律师的张媛容(Jeannette Chong-Aruldoss),她的两篇文章则写了在两届大选中,法律是如何被解读与应用的。
“部分一”的11篇散文(或11个故事),篇目与作者依序如下:
1. 《阅读,面向机器》(Reading Against the Machine),考琪拉•安娜茉丽(Kokila Annamalai);
2. 《守夜,这一次非法》(An Illegal Vigil),韩俐颖(Kirsten Han);
3. 《对镜问惑卅二年》(32 Years: The Interrogation of a Mirror),希阑•巴莱(Seelan Palay);
4. 《Skype视讯事故和监禁16天》(Jailed 16 Days Over Skype Cal‘l Event’),陈志成(Tan Tee Seng);
5. 《火速追剿:“冷静日”干扰冷静的张素兰》(The Hot Pursuit of Cooling-Off Day Silence Breaker, Teo Soh Lung),张媛容(Jeannette Chong-Aruldoss);
6. 《竞选宣传,究竟是如何构成的?》(What Constitutes Election Advertising? ),覃炳鑫(P J Thum);
7. 《我到(警总)内部事务办公室里喝(啉)“ 呸”》(Kopi at the Internal Affairs Office),李成琳(Lynn Lee);
8. 《我被总理起诉》(Sued by a Prime Minister),鄞义林(Roy Ngerng);
9. 《转贴脸书发文能构成毁谤罪吗?》(Can Sharing a Facebook Post be Defamatory?),梁实轩(Leong Sze Hian);
10《. 里外与颠倒——呼唤一个独立的选举委员会》(Inside, Outside, Upside Down), 张媛容(Jeannette Chong-Aruldoss);
1 1.《舞台剧〈方形月〉:一台戏的奇遇》(The SquareMoon Saga),庄芝(Chng Suan T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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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鄞义林、梁实轩的官司,开庭期间曾经是各大小报章连续报道,读者追看的新闻。
其他作者,如韩俐颖的为死囚犯请命、为废除死刑大声疾呼,覃炳鑫的时不时被官方拿来说事,考琪拉•安娜茉丽、希阑•巴莱的某种行为艺术“闯祸”;其他涉及事故,如范国瀚(Jolovan Wham)Skype视讯惹官非,张素兰“冷静日”贴文遭严查,中国籍巴士司机罢工触法,过程与结局都堪称惨烈的静山集选区补选,舞台剧《方形月》一波三折的上台风波。
这些,若说不为人知,的确不实。
尽管如此,文集说这些是“未曾披露的故事”,也没说错。
因为,书中说的这些人与事,其叙事面向确实有异于(人们一般易于接触到的)主流传播,呈现的是“未曾披露”的“我方”或云“另类”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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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书“前言”,也对“部分二”做了介绍:
“部分二”摘要列述1970年至2021年10月期间所发生的事故、案件与重大立法,带出个人自由与司法裁决对社会形成的影响。民事或刑事的毁谤诉讼,破产,逮捕,拘禁,对个人电脑、电子器材的扣押,对媒体的噤声消音,无一不使社会遭受沉重的冲击。
在“前言”中,编者最后说了编辑出版该书的宗旨:
本书以极其简要的方式,记录了新加坡人的勇气、决心与牺牲。他们起而行动,无非为了自己的国家,能够成为一个更为美好的地方。本书的出版,是献给他们的纪念章,感激他们为此作出的巨大贡献。
三、结束前说一说新书两部分的引言
文集《荒谬:未曾披露的新加坡故事》,设计与编印都见讲究与用心。
“部分一”与“部分二”在进入内文前,各别置了一纸扉页,各放入一条引言。
(引言的置入,也许多少意在提纲挈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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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扉页,上面是“部分一”的标题:“未曾披露的故事”(Untold Tales)。
底下,引了美国幽默作家埃尔玛•博姆贝克 (Erma Bombeck)的一句话:
欢笑与痛苦,喜剧与悲剧,幽默与伤害之间,
只有一线之隔。
(There is a thin line that separates laughter and pain,
comedy and tragedy, humour and hurt.)
这里说的,显然和用作书名的“荒谬”有关。
这个引言,不妨和詹姆斯•乔哀斯(James Joyce)句式相近的一句话摆在一起玩味。
詹姆斯•乔哀斯说的是:“从卓越到荒谬,只有一步之遥。”(From the sublime to the ridiculous is but a st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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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二”扉页,上面的标题作《历史碎片,1970年至2021年(10月)》(Snippets of History,1970-2021 (October))。
扉页底下的引言,出自巴基斯坦女孩玛拉拉•尤萨夫西(Malala Yousafzai):
当世界陷于一片静寂,
单一个声音也将强大无比。
(When the whole world is silent,
even one voice becomes powerful.)
玛拉拉主张妇女受教育是基本人权,为此四下奔走,通过各种途径发声。
2012年10月9日,15岁。遭两名塔利班(Taliban)刺客枪杀,救回。
2014年,17岁。获颁诺贝尔和平奖,为迄今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奖人。
“单一个声音也将强大无比。”
引述移用玛拉拉这句话,当中无疑寄托着对“勇气、决心与牺牲”终将带来改变的希望。
沉重。可感。
作者为本地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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