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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志

马来西亚名称的今昔

众所皆知,马来西亚是东南亚一个国家的名称。该国于1963年9月16日由马来亚联合邦、新加坡自治邦、北婆罗洲(沙巴)及砂劳越一同组成。新加坡于1965年8月9日脱离马来西亚成立了新加坡共和国。


在绝版的旧书堆里,有一本于1930年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名为《荷属马来西亚》的书,令人感到迷惑。荷兰在马来半岛上只是曾经于1640年8月和柔佛王朝联手攻打马六甲,在1641年1月打败了葡萄牙殖民统治者后取而代之统治了马六甲。1824年荷兰与英国签订了英荷条约,各自划清其殖民势力范围后,荷兰便完全退出马来半岛。何来有荷属马来西亚之说?这就得追溯马来西亚这个名称。


早在马来西亚联合邦成立之前七十多年,马来西亚作为一个地理名称已出现在新加坡的基督教卫理公会的刊物上。该教会于1891年创刊的英文每月简报即取名为“马来西亚信息”(Malaysia Message)。新加坡的英文《海峡时报周刊》于1891年1月14日也报导了该教会委任弗洛伊德(Floyed)为马来西亚传教团的主管。1892年,伦敦出版了一本由Baden-Powell写的游记In Savage Isles and Settled Lands,书中有一章题目为马来西亚。该章叙述了作者在爪哇,苏门答腊,海峡殖民地与柔佛的见闻。可见作者统称马来半岛与荷属东印度群岛为马来西亚。1937年, 哈佛大学副教授Rupert Emerson撰写了一本名为《马来西亚》的书,探讨在英属海峡殖民地、马来半岛的马来土邦,以及荷属东印度群岛的直接与间接殖民统治。作者在该书的地理定位一节中,用马来西亚一名来涵盖英属马来亚和荷属东印度群岛。根据英文书报的资料,在1890年代马来西亚已是为人们所使用的一个地理名称。


在1920年代与1930年代出版的中文著作中,一些历史和地理书籍也叙述了马来西亚名称的地理位置疆域。根据《荷属马来西亚》编者黄泽苍的说法:“马来西亚者,马来人之所居地,故名。又群岛最古住民称为印度尼西亚。故亦曰东印度群岛以别于西印度群岛也。”他指出,由于该群岛在中国的南方,又远在重洋,中国称之为南洋群岛。黄泽苍所叙述的马来西亚地理区域是,由东经95度到133度,南纬11度到北纬20度。这区域包括了大巽他群岛,小巽他群岛,摩鹿加群岛,菲律宾群岛,以及马来半岛。前三个群岛中的荷兰属地,黄泽苍合称之为荷属马来西亚。


李长傅在1938年出版的《南洋史纲要》中对南洋与马来西亚也有类似的说法。他对南洋的定义有广义和狭义之说。广义的南洋包括后印度半岛(中印半岛),马来半岛,马来群岛,澳大利亚,纽丝伦(纽西兰),太平洋群岛和印度。狭义的南洋是指马来半岛和马来群岛,合称为马来西亚。马来半岛即英属海峡殖民地,马来联邦及马来非联邦(马来属邦)。马来群岛即东印度群岛和菲律宾群岛。后者为美属菲律宾,前者包括婆罗洲,爪哇,苏门答腊,西里伯,摩鹿加群岛及小巽达(小巽他)群岛。除了婆罗洲的英属北婆罗洲,文莱及沙拉越,以及小巽他群岛中的葡属帝汶外,东印度群岛是荷兰属地。


除了上述的历史书籍外,1929年由上海法学社出版的《世界地理纲要》亦有马来西亚地理位置的叙述。该书说,马来群岛也称为马来西亚,是分布在亚洲东南部与海洋洲(大洋洲)西北部的无数岛屿集合成的荷领东印度群岛,美领菲律宾群岛及英领婆罗洲。


世界第二次大战后初期,马来西亚的名称还被使用,1945年Fay-Cooper Cole 的著作The Peoples of Malaysia,其马来西亚的区域范围涵盖马来半岛、菲律宾、婆罗洲、厘岛、爪哇、苏门答腊等地。在这之后,作为区域地理名称的马来西亚似乎已没被使用,到了1963年马来西亚便成了一个国家的名称。


上述出版刊物显示马来西亚作为一个地理名称应该是在1891年之前就已经出现,在1920年代与1930年代的中文著作更有明确的马来西亚地理区域说明。这名称最早出现的年代尚有待发现更多的文献来解答。在旧文献中的马来西亚地理名称之疆域比后来的马来西亚联合邦的疆域广阔。


作者为工商管理学与历史学博士,原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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